欧陆注册|老宅亲亲

 欧陆新闻     |      2023-05-02 20: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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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,记不得是春天还是秋天,下午四五点的光景,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只浅木箱站在我们小院台阶前。木箱里躺着几条小狗,蜷着身子,绒绒的正可爱。女儿蹲下去问价,中年男子报了个数。女儿缠着要买,一群小孩子就围过来,有个比女儿大些的男孩,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十元票,准备买走一条。

中年男子说,不卖给你。你若买回家后妈妈不同意,会扔掉它。莫名地,这句话柔柔地进了心,看着女儿的泪眼,我买了一只带回家。

有了小狗笨笨,才突然发现,原来对面邻居家,竟然也养着两条狗。狗和狗热络了,两家人也熟悉起来。邻居家的狗出门溜弯,趴到我家门缝外叫几声,我家的小狗也回应一下。这倒把女儿的心唤活了,吵着要和邻居马阿姨一起带狗散步。到了大广场,再遇上几个带狗的,就站定了自顾自聊着,狗们也各自找地儿撒欢去了。

半年后的一天,我在家里炒着菜,腿上突然剧痛,就站不住了。原以为稍休息一下就好,谁知道越晚越痛,连躺着都成了受罪。半夜打电话给120,直接送住了院。

那时家里的狗儿已经长大了很多,人在医院里呆着,就想着得把它托付出去。正巧一楼邻居看见,说可以留给她。我出院后,偶尔会听到门外有扒门的声音,打开门来,是我家的小狗笨笨。笨笨每次进家来,在各个房间溜一圈,就奔下楼去。有一次太阳正好,一楼的大姐拿了只大盆在走廊上,泡着好几双冬天的棉拖鞋刷洗。笨笨从走廊那端撒开四腿奔过来,又从这端奔过去,脚下溅起晶莹的水花,在阳光下煞是好看。一楼大姐说,你看它你看它,欢腾得很!我站在一边和大姐聊天,阳光也把我的脸晒得暖暖的。大姐叫一声笨笨,笨笨就奔过来扭头看看我们。看着笨笨一天天在这里长得健壮,心里又安慰又失落。欧陆娱乐注册

后来又过了好久,院子里似乎突然空了,不再见到笨笨的身影。一楼大姐说,它开始抓人,怕伤着院里的小孩,送走了。

大院的前一任守门人伍老伯,在院子的单元楼里有一套房子。但平时一家人都喜欢聚在值班室,把那里当成了餐厅,每到吃饭时间,两老口带着个孙子,就在飘香的饭菜中坐下来。

大院的现任守门人李师付,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看起来精神干净。他为人和善,每次我的邮件、包裹、稿费单过来,他都叫住我说,小竹,有你的信。信件在信栏里插着,邮件包裹堆在值班室桌子下,码得很整齐;稿费单他总是揣在西装的内包里,掏出来递给我,很隆重很认真。

有一次街边有人拉来整车茉莉,我买了好多盆,要送给朋友两盆,朋友说晚上才能来取,怕太晚了从家里搬出来吵到家人,我提前搬到值班室,请李师帮我照看。夜里朋友来取茉莉时,值班室紧闭着门,灯也关了,李师付已经睡了,两盆茉莉从先前的桌面上搬到他值班室的窗台上。欧陆娱乐注册

第二天李师付见我,他说茉莉放在窗台前,晚风送来阵阵花香,他就睡着了。我后来又去买茉莉,选了窝开得繁盛的送给他,他把它种在小花台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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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里的一个大花盆,以前种铁树,在家里太占地方,就抬到小院里空地上。后来铁树死了,花盆空下来,李师付就在里面种上了凤仙花。不知是风吹落的花种,还是有意而为,花盆里又长出一株胭脂花。到了结籽的季节,我正指望着太阳再晒透一些,我来收集些种子,谁知有一天女儿放学进家就对我说,李伯伯把两株花都拔了,他说花籽长得不好。我跑下楼去,看见花盆已经清理得平平整整。后来这个盆里又种上一株桂花。很多人家的大花盆,都聚在院子里,平时大家只管欣赏,李师付不时给花浇浇水,枝叶也都精心修理过。

最大的一株桂花,是月月桂,一年真要开满十二个月的。那株花就栽在台阶上长廊的拐角,树冠很大,傍晚时分,满树的花看上去就像天空飘来的一朵云。每到下雨的时候,花香味就跟着雨珠沉落到地面,从空气中趟过,脚下就会搅起稠密的桂花的味道。

院子入口处,长着一棵并不粗壮的女贞树。花缀在一起,是感受不到它的美的。每当清雨垂落,就会打下无数花瓣,星星点点密密麻麻,那么随性地铺啊铺啊,铺到青苔上,铺到墙角的飞雪蕨上。飞雪蕨是什么时候长上去的呢,每个砖缝的薄土里,都有它探出的翠叶。欧陆娱乐注册

到了暑假,女儿总是愁没有地方打发时光。隔壁单元女孩来找她,两个女孩子,拿条绳下去,过不了几分种就上来了。拿双滑冰鞋下去,过不了几分钟又上来了。可能孩子天性就是极爱水的,只有当她们背着水枪下去玩时,就会玩上一两个小时。回来的时候,跟落汤鸡一样,却笑得灿烂,头发抿在脸颊上,衣服贴在皮肤上,站在哪儿就能淌一地水。

有一天我回家,正巧遇上邻居老师出门。他戴着一幅黑边眼镜,很有书卷儒雅的气度。平时里我们总是相视笑笑,但这天他停下来,问我,你家有老鼠没有?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,问,什么?他说,我家里昨天闹老鼠,我买了包药放角落里,今天死了一只这么大的老鼠,他比出一只几乎相当于猫的大小的手势。我说没有。他说,如果有老鼠,你来我家拿点老鼠药啊,不必去买的。

院里倒是常有猫的,时不时在夜色中叫得惨烈。但是来来去去,时光都是用肉垫子走路一般,一会儿寻着这个,一会儿寻着那个,可能不经意间,却又有什么逝去了。

那种老宅院,很陈旧,旧到时光都要生出霉味,但是你只要一经过,不是猫们半侧着身子从暗影中踱过,就是花香草香混搭着些垃圾的味道扑你一身。欧陆娱乐注册

没有什么比它们更熟悉了。亲亲老宅。

作者简介: 宋小竹,女,布依族,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创作班学员、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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